数智时代的博雅教育

(本文是我在2022年职业教育大会上的演讲笔记)

我们将主要从用人单位的角度，基于时代的特征，与大家分享一下，如何更高效地培养出对社会发展有用的人才。这里说的有用，强调的是终身能够对社会的发展做出贡献的有用，而不仅仅是拿过一次文凭的有用。

1. “信息就是信息，它既不是能量也不是物质”-《控制论》一书的作者诺伯特·维纳在其书中指出，随着以电子计算机和通讯技术为代表的现代科技的普及，信息将扮演与物质与能量同等重要性的作用。农业社会的主要生产力要素是围绕着物质而建立起来的；在工业社会，能量与机械成为新的生产力要素；而在后工业时代，也就是人们通常说的信息时代或者数智时代，人类即将迈入以信息为主导的智能社会。尽管信息化、数字化、智能化已经成为了人们的口头禅，但是从我们在职场的经历与观察而言，信息的强大功效尚未能为大众所理解，比如。人们经常有对于信息化与数字化之间关系的不同解读，以及对于信息金字塔D-I-K-W（数据-信息-知识-智能）的模糊理解，在此，我们会依据信息论的理论与大家简单分享一下信息在时代发展中所起到的关键作用。
2. 理解了信息时代的特征与信息的作用，我们就能更好的理解如何培养能够充分发挥信息力量的职业人才，我们将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展开，
   • 无论我们想培养何种职业的人才，教育的首要目的是培养符合时代特征并具有基本人类素养的人才，而信息化的时代需要的是能够理解信息与使用信息的人才。
   • 数字时代的职业人士，需要具备最基本的信息获取、分析、判断、理解与使用的能力。按照曾获得图灵奖和诺贝尔奖的经济学、管理学与人工智能科学专家司马贺(Herbert Simon)的理论，在这个信息极度泛滥的年代，同时也是关注度极度缺乏以及真相极易丧失的年代，无论从事什么职业，都需要具备依据正确的信息做出正确决策的能力。如何获取真实和有价值的信息，变成跨职业、跨行业的职场必备技能。但是这种技能，如同马歇尔·麦克卢汉在他的著名著作《媒介即讯息》一书中指出的，在信息被电子化之后，已经变成了需要经过专门的训练才可以获得的技能。因此，无论从事什么职业，在这个信息时代，每一个职业人士都需要重新培养对于信息理解的能力。
   • 在上一个工业时代，机器的机械能力已经逐步取代了人类的肌肉力，而这一轮依赖数据、算力和算法的智能机器也将逐步减轻人类大脑的计算负担，按照D-I-K-W信息金字塔的描述，未来的职业人士不仅仅是要掌握基本的数字化信息技术，更重要的是以人类特有的智慧力来掌握应用智能机器的能力。如果以百年前电气化发展的路径为参考，在电气化早期的职业能力关注点是围绕着电力的生成；当电力普及之后，全社会的发展重心就转移到如何利用电力来改造人类社会最基本的衣食住行的实现方式。同样的，目前对于信息技术的关注和职业能力的培养，大多还局限在最基本的掌握信息技术能力的层面，但是随着信息技术慢慢普及之后，社会发展的关注点必然会回归人类社会最基本的衣食住行的方式的转型与提高。这就需要职业能力的培养，从单纯的拥有掌握信息技术能力发展到使用信息技术改造人类社会的能力。这种职业能力需求的变化既微妙，又有本质的区别。它要求职业教育的关注点，从教育学生拥有某种信息技术能力，转向教育学生如何利用这种技术能力来改造人类社会的基本形态。由于这种人类社会形态因信息技术而实现的改造是长期的，也因此要求职业教育是终身的教育。如同百年前，人们一开始关注的只是发电和利用电的照明，经历了几十年发电的竞争之后，社会所需要的人才变成用电的人才，人类慢慢开始关注如何设计出用电驱动的冰箱、洗衣机、电视机等等电器，直到如今非常热门的汽车电动化和智能化。因此，我们现在培养的人才是能够利用信息化技术对全体社会各个方面的形态进行彻底改造的人才，以最终进入一个智能的时代。
   • 上述因信息技术的发展而对社会基本形态的改造，也会作用于职业教育的形式本身。未来的职业教育不仅是终身的职业教育，同时也是无时无刻不被信息技术赋能的虚拟与现实相结合的职业教育。教育的场所不再仅限于教室、实验室、车间、病房或者农田等物理性现场，未来的职业教育是虚拟与现实共存的无时无刻不在的职业教育，这意味着职业教育同时面临着内容与形式双方面的改造。
3. 总而言之。在这个数智时代，职业教育首先是终身的，然后是需要回到第一性原理的，同时是无时无刻、随时随地都能够提供的泛在而又公平的，和以“知行合一”方式实现的职业教育。
4. 上述看似长远的职业教育愿景，将由于信息技术的快速进步与普及，即将很快成为平常，我们需要及早为此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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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 6